玉綺遊士推薦:適合休閑時刻的嚴肅與暢銷讀物
算是自己的備忘録之一,值得在休閑時刻閲讀的書系列。
宮澤賢治系列。《春與修羅》、《要求很多的雜貨店》等。
柳宗悅系列。《民藝四十年》等。
笹間良彦系列。《性之宗教:「真言立川流」入門》,以及他的更多考據圖繪。
古典文學系列。中國的古典詩詞和風土記,日本的各種和歌集以及《古事記》《古神道祝詞系列》,朝鮮半島文學中的《恨中録》《仁顯王后傳》《美室》等。
看了思悼世子夫婦悲慘的一生,我真的還是感到很慶幸,花山天皇活在雖然宮廷鬥爭十分醜惡,卻並不大興酷刑、死刑的平安時代中期,所以也被疑似患有精神疾患,而且即位后也有不少荒唐之行的花山天皇,并沒有被藤原父子或是新皇殘忍對待,而只是喪失了實權,成為了一名半僧半俗修行人。因此,我們看到的是《西國三十三所御詠歌》和《玉葉和歌集》,而並不是又一本日本版的《恨中録》。不過我想,就算花山院夫婦真的會慘遭厄運,他的愛妃也可能也並不會有其他的苦楚。畢竟花山院還沒有成為法皇,尚有家室的時候,雖說他也曾跟隨過平安王朝「好色」的潮流,然而他是一個癡情之人,對充盈后宮、三千佳麗不甚感興趣。
被僧侶理想耽誤的春畫師、花旦、御巫和伶人:假如玉綺不準備出家,可能實現的世俗事業目標
文化創意公司的總裁或設計總監。想過開一家文化創意公司,裏面賣各種由自己,以及其他設計師合作設計的衣食住行各種中高檔用品,從Lolita、JK制服、漢服與和服等傳統服飾,到巧克力、茶葉、月餅等文化創意禮品。暫時想好的名字叫「明宮夢紀行」。
像音樂家矢吹紫帆女士一樣,在一個風景優美,人文傳統深厚的地方開一家咖啡館,集音樂廳、小博物館和咖啡館于一體,裏面還可以賣自己的專輯。暫時想好的咖啡館名字,叫「紅茶蜜傳珈房」。自己準備做的音樂,主要有東亞現代流行音樂的「雅樂化」,以及東亞古典音樂的改編等,類似「伶楽舍」、「上海愛麗絲幻樂團」、「天地雅樂」、「Yonder Voice」等,如果自己出場的話準備穿傳統服飾。
美術家,以ACGN創作、各種文化創意設計和繪畫作品等,為主要出品。除此之外,希望從事春畫藝術(Erotic Arts)的創作,這方面可以參考Okido Endo(袁藤沖人)、Takato Yamamoto(山本タカト)等人的美術風格。
娛樂業:演員、傳統戲劇歌舞表演者(花旦、青衣、藝妓等)、歌手、模特等。從事這些行業,其實可以不用考慮性別。日本影視業值得我國學習的一種模式,是歌舞伎演員也會出演電視劇或電影,即傳統戲劇和現代娛樂業的無縫連接;我非常希望看到,京劇、昆曲或川劇等演員,也出演電視劇、電影和舞台劇。
我最喜歡的袁藤沖人漫畫作品,是『陣羽織の騎士』,講的大概是一名女武士和一位跟隨西方傳教士來到日本的吸血鬼少女的愛情故事。
東亞的理想:古典文人與江湖遊士的結合,山海浮沉中的「打工魂」
愛染明王所象徵的,貪慾和傲慢最終反而能開出的,鮮紅而崇高無極的日輪,以及孔雀明王所代表的那一抹端莊、秀美、優婉而威嚴的鳥羽翠緑,構成了我精神的重要底色。不過,誰知道,茜素紅與孔雀緑色的河流,又會流向何方呢?
白蓮華、芬陀利華,這一直都是我對自己(玉綺)的要求;不算嚴格,也不算寬鬆。
它是俗話說的「少有人走之路」,更是在末法時代,少有人願意駐足之路;它正暗合岡倉覺三所提到的,「東洋的理想」(The Ideals of The East)。
用哲學的話說,它是一種「反二元對立、反結構、反本質」的理念。這條路,不是那種西方現代社會裏面,清高而不願意接觸現實的所謂「知識分子」(Intellectuals)和「精英」(Ellites)能夠舒舒服服理解的玩意;然而在「東方人」(We Oriental People)的世界觀和現實實踐中,它屢試不爽。
對於那些不願意放下「The Intellectuals」架子,總覺得知識分子天生就應該高倨于大眾之上,應該高座廟堂的思想家,比如《烏合之眾》的作者,我倒是覺得,他們需要把東亞作為最好的解藥之一。無論是中國的蘇軾、馮夢龍、李汝珍等人,還是日本的一休宗純大師等人,都對廟堂與草野,狀元與落第,秀才與乞丐的二元對立結構,做了極其猛烈而尖鋭的批判。他們的這些批判,擁有鮮明而直接的道家、禪宗乃至就是密教背景。
梅原猛先生所提出的,反抗西方中心論、東方主義(Orientalism,指西方人對東亞乃至廣義的亞非地區,一種西方中心論背景下,充滿傲慢與偏見的審視)的一個有力哲學手段,便是意識到:雖然這個世界是無本質、無中心可言的,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東亞在亞歐大陸東端的確是一個重要區域核心,在此基礎上東亞的哲學應該被當做一個與古希臘哲學平起平坐的獨特體系。當然,梅原猛先生的這種思路,的確和岡倉覺三等東亞近代思想家一脈相承,然而它卻陷入了片面鼓吹一些東亞文化特質優越性的弊端,我認為這是後人需要克服的。
佛教和道家/道教沒有哲學?或者說宗教和哲學是某種二元對立?這絶對是無稽之談。淨土宗擁有普世主義和平等精神的品格,禪宗和道家擁有解構主義的品格,真言宗擁有美學、象徵主義和神秘學的品格,而天台宗和華嚴宗,正是擁有哲學的品格。
在此基礎上,我從不認為天台宗、《蘇悉地經》和傳教大師的哲學思想,是一種與真言宗二元對立的存在;相反,它是以更加審慎、綜合與現實主義精神的方式,說明了為何二元對立的結構其實根本不存在。
廟堂與江湖、精英與平民、狀元與落第、得意與失意、富足與窮困.......甚至到,東方與西方,現實與理想,現象與本質——直至,金剛界與胎藏界。表面上的二元對立充滿我們的生活,充滿我們的娑婆世界;然而,二元對立的結構其實根本不存在。
那麽,「理想主義、浪漫主義和唯美主義」,與「現實主義、寫實主義和自然主義」呢?它們也是統一的嗎?我的答案是堅決的肯定。有的時候,對立越極端,反而融合得更加精美細膩。甚至盛行於日本近現代的日式「唯美頹廢主義」(雖然我更願意把它視為「物哀」精神的延伸,或許它可以被命名為「新物哀主義」(New Mono-no-awareism)),它的發端正是一種趨於極端的理想主義,對趨於極端黑暗和殘忍的現實世界,一種反思、融合、一體化乃至吞噬。
「物哀」及其類似的各種理念,統治着日本人乃至東亞人,以及東亞的哲學、宗教、文藝、語言與民俗風情。朝鮮半島有一個差不多的理念,它是「恨」(한)。金剛界與胎藏界,雖然解釋它們的思想,不幸在晚唐消亡,在朝鮮半島不存,然而在永恆的「綾庭之宴」中,它们融合得如同芬陀利華一般精美細膩。
我從不把自己當成西方或現代式的知識分子,也從不認為高坐廟堂是我的目標和理想。我對自己未來的定位,是「古典文人」和「江湖遊士」的結合,「求道者」與「傾奇者」的結合,是「風雅」與「俚俗」融合,再加以極上「金繼之术」的,精美而怪誕的東洋陶瓷器——更是不拘小節,纖細而粗疏,全然不顧任何生死榮辱,什麽「工」都可以「打」的,「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就是人上人」。
我認為,所謂文化人、知識人(不一定非得酸溜溜把自己稱作所謂「知識分子」),其實並不存在學術理想、現實生計、社會實踐三方面衝突的問題。不願意把自己從廟堂「降格」到江湖,不願意在民俗、民藝、古典與傳統中尋找自利利他之道,甚至不願意俯下身來把自己和所謂「民眾」放到同一位置,勇猛、仁慈而頑強地擔任「打工人」的身份,這樣的「學術理想」是如同跛腳一般難以走遠的。更激進一點——可能很多時候,文化人并沒有必要追求一種整天都在書桌前或大學講座講台上的生活方式;學術理想的「黃金鄉」,恐怕就在鄉土之大,江湖之遠,草莽崛起的未來。
在此之上,還應該進一步斷除對名聞利養、外界認可讚美的執念;對於有凜然高潔之志的士族來說,尤其是對於真言行者來說,應該做那個愿為他人之「伯樂」,開創一條新路的人,而不是甩着手慵懶地等他人來開路,或是自比無人問津的「良馬」,對所謂「伯樂」汲汲以求的人。若是真言行者,如果真的要追求被誰認可,除了在知道這個願望也終究會落空之外,不如就去先追求佛菩薩、自己有緣本尊,以及在高野山還沒有肉體圓寂,還需要人定時請他吃意大利麵的弘法大師的認可,除此之外就別想追求誰的認可。
有了這樣的意識,又為什麽還要懼怕生死呢?——「知らない、また死なない。」
人上之人者,白蓮華是也,芬陀利華是也。
所以,對於我來說,要讓這一切臻於完美,要做的很簡單,就是禪宗式的——去把金剛杵上的灰塵,擦乾淨;用文殊菩薩的三昧,軍荼利明王的甘露,不顧一切地擦乾淨。
其他人說什麽,都不要管;當那些萬千閑言碎語,是「皆無自性,如空中云,如旋火輪,如乾闥婆城,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夢所見,不離自心,由無始來虛妄見故」的存在。
曾蹈毗盧頂上行,鐵錘擊碎黃金骨,天地之間更何物。
「燃え盛る日輪を「熾盛日輪」と言い、日輪は仏のもつ無上の浄菩提心を表し、
........その「愛染三昧」の禅定が不退転となる仏の勇猛心であることを表している。」
——曾經我認為,我的人生也會重複無數人的庸碌和漠然,然而到最後,我卻發現,對於我來說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金剛杵上有灰塵,要去先擦乾淨;鮮妍的紅輪和巨大無極的天弓,要成為一個人的生命。
「金剛愛染」的紅輪,在永恆的綾織之庭中,若隱若現。
那個消融了日月的青黑之夜,再一次目睹東亞的回首——不會死的,正如有馬之富士,小野之松風,鳳凰與花兒,大鏡與天鉾,最澄淨的天空與碧海。
擴展閲讀
1. 東方Project著名電音同人樂團C-Clays的和風樂曲「冬の夜空に - 春の氷精」。
2. 日本古代和中世,「僧兵」的歷史起源及其簡介(英語版)。
3. 高野山大學通信學科校友Piicats的個人博客。
.......最終由我執修成了「金剛慢」,而要將密法繼續傳授於世人,成了(弘法)大師的新「我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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