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門為官,軍爺戲子拐中仙;平三門曰賊,閻羅浪子笑面佛;下三門經商,美人算子棋通天。」——《老九門回憶》
感情的「金剛峰樓閣」,虎柄的毗沙門天
「Zun很好地刻畫了聖白蓮重獲自由後的狂喜,對自我力量的少許自負,與她身為佛教徒內心的正義光明。不過最濃烈的,還是她對未來的無線嚮往。」
「我聖白蓮,騎摩托的時候喜歡飆到最高速,誰碰了我的車,我下手會非常狠。雖然我也燙頭,然而就算這樣的我,也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啊。」
「真言行者,就要有聖白蓮飆車的一掃千軍之勢,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才能究竟成佛,獲得解脫。只有這樣,摩托車才能如同明王之教令,所到之處無人可擋。」
——QQ音樂「感情の摩天楼」一曲下面的一些網友評論
佛教、唯物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信仰合作的永恆價值
「虔誠的神學家試圖否定科學,狂妄的科學家試圖消滅宗教。」科學負責為人類提供理性、經驗和循證的知識,而宗教的功能則是為道德、人生和終極關懷提供意義和價值。宗教與科學應該在平等基礎上多元合作,各司其職,在學術和社會實踐中實現有機統一,而不是陷入互相否定。各種宗教與馬克思主義,或是說一種開放而自由,卻不墮入極端的唯物主義思想,也應該是在學術與社會實踐周中互相借鑒監督,有機結合與統一。
對於一個「科學」或純然「唯物主義」的信仰者來說,對靈性的忽略容易變成一種偏執的,物質主義色彩的否定,對「經驗」的極端信任容易變成對「先驗」的否定。總體說來,通過偏激的宗教學認識論,導致偏執的結論。新紀元靈學和泛靈論,可以成為他們初步了解靈性思想的入門,然而宗教人士也容易陷入同樣的偏執和狹隘之中。他們在反思,我們也需要反思。
當以一種非極端化的方式走近馬克思主義、唯物主義和後現代唯物主義的時候,很容易發現,實際上它們對於宗教人士來說,是非常具有借鑒參考意義的思想和哲學體系。實際上,馬克思主義並不需要與一種極端化的科學主義和無神論捆綁,各種宗教都有一部分知識分子同樣吸收了馬克思主義,或當代比較流行的「西方新馬克思主義」的思想來源。
這方面,可以參考上個世紀中後期就已經出現的「佛教現代主義」和「佛教馬克思主義」。
拒絕「大他者」(Grand Autre 或 The Great Other)的凝視,這一種來自拉康精神分析的思維方式,對於佛教修行來說,意義同樣重大。對於佛教徒來說,意識到這一點,不僅可以批判性我國自明清以來,大陸佛教衰微的一個根本原因——將基督教原教旨式的「大他者」(上帝、神、救世主等)視角引入佛教,宣傳片面而偏激,乃至脫離阿彌陀佛信仰核心的,扭曲的「他力本願」和淨土教思想,以及淪為迷信、宿命論和道德審判的「因果報應」觀。
這一點,昭慧法師和豐子愷等人早已有所論述。在真言宗裡面,阿彌陀佛代表的是大日如來(也就是行者本心、諸佛菩薩和眾生「三平等」)的「妙觀察智」,即根據「眾生」的不同特點,而相應有多元而不同度化方法的智慧,而並非一種強調內在二元對立結構,「人性」與「神性」對立,人只有通過以「他者」(至高無上的神)的角度否定自身才能得到「救贖」的,類似基督教原教旨的修行觀。
簡要來說,阿彌陀佛即是行者本身的佛性,而非一個要通過向「神界」申訴求告才能得到其「垂青」的存在。對比中日淨土教或淨土宗思想的發展,不難看出大陸淨土宗的嚴重問題。雖然,大陸淨土宗的痼疾,與長期以來前現代專制政權對良性宗教生態的打壓不無關係,而在近現代的大陸,這一趨勢並沒有得到良好補救和修正。我希望我們這一代佛教人士或學者,為此不斷努力;而在其中加入一種真言宗的視角,也十分重要。
至於把「因果輪迴」宿命論化、道德審判化乃至迷信化,整日沉浸於念佛「消業」或「求財」,認為自己「業障深重」,更是一個以「大他者」視角來扭曲佛教本來核心的嚴重問題。
之前那個師父就已經談到了,很多人念「金剛薩埵百字明」來所謂「消業障」所走入的嚴重誤區。誠然,金剛薩埵百字明非常有價值,非常有利於積資淨罪;然而大多數人在念那個百字明的時候,只不過想讓自己「不要那麼倒霉」,將其變成流於形式的「求神拜佛」,而沒有想清楚,他們在祈求金剛薩埵的時候,到底是在幹什麼。
師父提到,金剛薩埵是代表行者本身及其菩提心的。所以念百字明,或是其他的金剛薩埵修法,並不是在向「掛在天上的神」祈求保佑,而是作為行者不斷返回到自己的「淨菩提心」,意識到自身即金剛薩埵,自身完全具有救贖自己的能力,以及最起碼的真言宗「三平等」——以此來掃清自己的障礙,類似「莫改初心」。更不要說,金剛薩埵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金剛心菩薩」,「金剛心」即是代表行者發的菩提心。
還有人提到,為什麼有些人天天念佛持咒禮佛,結果依然諸事不順,只是免除了一些大的災難呢?在我看來,這和前面一樣的道理:那些人並沒有智慧,更別提「般若智慧」。其實佛菩薩早就已經加持他們了,然而他們怕是從未思考過佛菩薩加持的本質——外部的加持力只不過是促進自己開悟,而做出思考和行動必須靠自己,自心即佛,自心即本尊。
對於「業障深重」一說的愛好者來說,且不說《俱舍論》裡面早就提出了只有「四無間罪」才構成真正的「業障」,還是那句話,佛菩薩早就加持過他們了,也把慈悲和智慧給了他們,然而他們自己不用,只是天天在那裡「我業障深重」,只能不斷「消業」才行。
至於還有一些佛教人士走入的形式化「苦修」、「苦行」(而非師父所規定的必要苦行)誤區,還是同一位師父,有句話也說得非常精彩:如果不能正視自己的慾望,正視自己想要好一點內外環境的慾望,非要修那種「把屎塗在自己身上」的法,那麼也沒有辦法。「把屎塗在自己身上」,那正好就是提婆達多當年做的事情。
說到佛教、慾望與個人主義這一點,又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話題,這裡就得請出我個人最喜歡的《理趣經》部分了。和基督教原教旨的人神對立哲學觀不同,《理趣經》肯定了人類的個體特性及其合理慾望,相對顯教,某種意義將行者的地位抬高,而又不是源自文藝復興那種「人類中心主義」和享樂主義、物質主義的論述。相反,《理趣經》繼承了真言宗的一貫人類觀,即人類本身與諸佛菩薩、大日如來以及「眾生」三平等,他們都擁有同樣的「佛性」本質。不過怎麼理解這種微妙精深的人類哲學,還需要繼續研究探討。
除此之外,我在前面提到過的「天台宗的哲學品格」,也與後現代哲學、馬克思主義乃至精神分析之間有緊密的聯繫。必須指出,堅持一種反本質主義的思維方式,意味著承認事物沒有終極而絕對的本質(佛教當然也是這種看法,萬物沒有本質,如果有,那就是真如佛性或者大日如來),然而反本質主義並不意味著「反本質」或「取消」本質,正如反道德主義並不意味著「反道德」。假如在哲學層面「取消」事物相對性的本質,就像認為既然世間萬物的本質都是大日如來,所以不會有其他的佛菩薩,更不會有他們的種子字一樣,陷入認知錯誤。
總體說來,將馬克思主義、後現代哲學和西方當代馬克思主義,乃至精神分析引入佛教是非常有價值的。我記得,曾經種智院大學搞過一個「空海與黑格爾比較研究」的話題,而想清楚佛教與唯物主義哲學之間的很多聯繫,怕是也能早日考上種智院大學,並從中成功畢業(笑)。總體說來,我還是歡迎更多的比較研究,以及對唯物主義的創意性解讀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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